工业文化和设计的回归有着那些不同的简介呢?

当前位置:首页 - 资讯 - 考研资讯      2017-07-29 18:3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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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回归与设计的回归

        从认识与创造实践中向人类自我认识的回归。在这条线索下,从回归自我关怀的角度看设计的产生、发展及其在文明发展中的作用,阐明设计的价值追求。

一. 文化与设计 

       文化,一直是设计界瞩目的话题。我想,这可能是源于设计与文化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系。什么样的联系呢?设计将人类的精神意志体现在造物中,并通过造物具体设计人们的物质生活方式,而生活方式就是文化的载体。一切文化的精神层面、行为层面、制度层面、器物层面最终都会在人的某种生活方式中得到体现,即在具体的人的层面得到体现。所以说设计在为人创造新的物质生活方式的同时,实际上就是在创造一种新的文化。 

      从这样的意义上理解文化,我们可以说:文化就是生活,文化的中心是人。 

       既然设计是在创造新的文化,由于文化的延续性,就需要从文化的传统中找到创造的依据。这或许就是设计灵感的源泉之一和设计者关心文化的动机所在。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文化呢? 

       谈到文化,我们似乎都是面对着同一个对象,但不同的观察者因为不同的视角和动机,应该有不同的结论,从中获得不同的启发。而当我们在关于设计与文化的论述中寻找文化的启迪的时候;当我们倾听设计人关于文化的话语的时候;当我们从某一据说是体现了对文化独特理解的设计中找寻独特体验的时候,我们似乎从来都是得到同一个结果,那就是生硬的前人的具体思想、前人创造的器物、历史上某种制度、风俗 … … 以及把这一切简单地转换成的一些设计符号。 

       我们理应具有设计人所特有的视角。 

       不同的文化研究者在不同的具体目的下,都有一个共同的历史使命,那就是为了文化的发展和进步。正是以发展的眼光看文化,使我们在“发展”这样一条线索下,将历史的文化现象连缀成体现着联系和发展的体系。只有以发展的眼光看文化,才能在我们的实践中体现文化的发展,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对传统的理解甚至是简单套用和照搬。只有在某种特定的发展观的线索下,具体的文化历史现象才能给不同的关注文化的人以相应不同的启示。 

       那么,作为设计人应该以什么样的发展观看待文化呢? 

       文化就是生活。设计创造本不存在的具体器物,体现着人们对生活的不同认识和态度,并在体现这种精神因素的同时以具体的器物存在设定人们的日常行为,从而引起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可以说,文化的沿革正是经过有意或无意的“设计”而实际地进行的。 

       文化的中心是人。文化本身的发展也好,设计本身的发展也好,都存在一个评判标准和向哪里发展的问题,即发展的终极价值问题。这个终极价值只能是人,人的发展。 

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看待文化的发展就可以找到这样一条主线:文化的发展,就是人类不断从实践中认识不断发展的自我,并以这种对自我的认识来关怀自己的实践的过程。而这种自我对实践的关怀,正体现在人们对自己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的“设计”中。 

       以这样的文化发展观看待文化,对我们的设计实践有什么意义呢? 

       首先,这样的发展观体现了设计作为人的主观因素在文化发展中的作用,体现了设计创造对文化发展的责任。 

       人类社会的发展是建立在客观物质的基础之上并以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改造为前提,因此人类社会的文化发展体现了客观的规律性。但这种客观规律性正是通过而且只能通过人的有主观意识的活动来体现。 

设计作为人的主观意志的体现,一方面基于对客观世界物的因素的认识,这种认识来源于人类的科学和生产实践;一方面基于对人的因素的认识,即对人的物质、精神需求的认识以及对人与环境的关系的认识。设计通过对物与人两方面的认识,然后将这种认识体现在具体的造物中,即将人的意志又相应地返回到实践中。 

       这一过程体现了设计与文化发展相同的机制。文化正是通过人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对自己生活世界的设计而       不断发展并体现出不同的风格。以这种发展观看待文化,使文化与设计之间有了共同的语言,从而更符合我们从文化中汲取设计的营养的目的;以这种发展观看待文化,使设计在文化发展中的作用得到体现,从而更能在我们的设计中体现对文化的发展——合乎历史逻辑的发展——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 

       其次,这样的发展观体现了设计的终极价值与文化的终极价值的一致性。 

       我们说设计是在创造新的生活方式,但设计并不是在凭空创造。任何生活方式的变化都有其深层的思想精神因素,这种精神因素来自人们的实践并决定于人类对自己的认识。因此,设计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把人们的精神追求在造物中加以体现,把人们对物质的追求体现为富有文化艺术气息和理性意味的独特形式。这正是文化的发展在设计这一文化现象中的具体角色体现。设计的这一文化角色体现了其在价值追求上与文化发展的一致性,即为了人的发展和完善。 

       于是,当我们以这样的发展观——从实践中回归自我认识并以人的自我认识关怀实践——看待文化时,就最能看清文化如何影响设计而设计又是如何影响文化的。从而,当我们以这样的发展观看待文化未来的发展时,也同样看到了设计的明天。 

       以这样的发展观看待文化,才能使我们在看待文化时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和明确的目的——文化是如何发展的,文化的发展方向在哪里,设计与文化是什么关系,设计发展的方向在哪里。有了这样一个基本的视角,才能从文化中获得真正有益于设计的,与设计的终极价值一致的启示,从而不至于在纷繁的文化现象中失去判断力,不被次要和片面的东西干扰设计的发展方向。以这样的发展观看待文化,文化就不是僵死的传统,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在现实的设计中就能够体现主体的独立思考,而不是苟且于传统的文化符号。 

二. 文化的回归 

       文化的演变、发展,是从认识、改造自然的实践中向着不断发展的人类自我回归的过程。 

       人类的实践活动遵循着这样一种轮回的过程:从实践中获取经验与理论,经验与理论又用以指导新的实践。在这一过程中,人类不断认识和改造着客观世界,并最终回归到对人自身的认识和改造。没有这种回归关怀的实践也就没有发展的终极价值,它的理论系统和实践行为都将成为单纯物性的体现,这就必然使人类走上一条依附于物质世界的在物性中沦失人性的不归路。 

       正是人类对自我的认识设定着人类的生存、生产方式并最终引导着和体现为人类社会的发展。 

       由实践到理论再到实践的轮回,构筑着不断发展的文化的物质基础。而从这种轮回中回归的人对自身的认识与改造则体现为文化的上层建筑——制度与精神层面。人类文明正是通过精神与制度(即从实践中回归的自我认定)设定物质层面的社会实践,而精神、制度的进步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标志。也就是说,对客体世界的认识和改造,只有在上升为对主体自身的认识和改造时,才真正实现了这种实践的价值。 

       从实践到人的回归是一种推动历史发展的力量,这种回归使人不断深入对自身的认识和改造,而人的完善和发展就是社会的完善和发展。每一次从实践到人的回归都日益觉醒着人类对自我的关怀。 

       文化的上层总要作用于文化的物质层面——所谓精神对物质的反作用——并体现在文化的物质层面。所以,人类对自我的关怀发端于文化上层的自我认识与改造,同时也必然映像在对物质实践的关怀上,从而在顺应客观规律的同时,体现人类基于主观自我认识的理性发展。 

       器物的具体形式体现了特定时代的精神、制度文化——即人的自我关怀,这种体现在早期是经由手工艺人的创造,是个体对其生存于其中的文化环境的不自觉的反映。而在现代,随着设计成为人类独立于造物的自省的创造活动,这种通过造物对文化(自我)的反映越来越成为一种有意识的主体行为。这种意识的觉醒正是从实践中回归的对人的价值关怀由不自觉到自觉的转变。 

       设计的觉醒与向着人类自我的回归将促使人类更自觉地从客体世界中镜视自我,促进人类更具理性的造物实践,从而为我们创造合理的生存方式、规划光明的发展前景。 

三. 回归的文化 

       人类由实践向自身的认识回归建立在实践的历史基础之上,所以必然受到实践水平的限制,因此,人类对自身的价值判断总是反映特定时期人类的生产力水平和对自然的认识水平,从而体现为文化存在和发展的历史性。 

1. 石器时代 

       远古的先民两手空空地从树林中走出来,他们面对的是危机四伏的环境和如何御寒果腹的双重威胁。在这种情形下,任何单独的个体都无法维持自身的生存,而必须依靠集体的合作。因此,从当时的社会实践中回归的人类个体对自身的认识中不可能有独立的自我概念。而且,限于当时的认识水平,人们也不可能对原始分工的社会组织有确切的认识。人们只能从自然的伟力与自身的弱小的对比中确定对自我的判断。因此,如果说人类此时已经具有某种朦胧的自我意识的话,那只能是把自己视为自然的匍从。 

       自然崇拜是远古文化的主要特征。而自然崇拜的具体形式反映了不同的远古文化,即生活在不同地理环境下的人类群体从不同的社会实践中回归的对自我认识的不同形式。 

       因此,在这一历史时期文化的器物层上,多是体现了人类对自然的崇拜:人们把凶猛的动物形象作为强者的象征;把动物的骨骼、羽毛及贝壳作为美的象征;在反映古人渔猎生活的壁画、器物彩绘中,主体是自然界的动物与植物,而人只是作为从自然界中受恩惠的形象,表达对自然的崇敬与依赖情怀。原始器物从部族的图腾到日常的一盆一罐都体现着自然在人类不自觉的自我体验中所占据的绝对地位。 

       原始的自我体验不是人有意识的思想行为,而只是环境因素的在人类意识中的折射。这个时期,人类并不能从主观意志上把握和设定自己的实践方向——人们只能去适应自己无法选择的环境,而不可能去改造它。 

2. 奴隶社会 

       随着人类实践的发展,金属出现在人类文明中。工具的革命,带来了生产力的进步。人类从单纯适应自然的被动处境中逐渐掌握着主动权。人们开始种植作物、驯养牲畜,有了维系基本生存而有余的物质资料。 

       人的第一自我意识只能从人与人的比照中产生。 

       在剩余物质资料分配的过程中,人的自我第一次真正觉醒了。人在能力上的高下之分通过分配制度体现在社会等级中,这种等级发展到一定程度便出现了奴隶与奴隶主。私有的出现体现了从生产实践向自我认识的第一次真正回归。 

       这种原始的自我意识是随着剩余财富的出现而产生的物欲的自私。人类此时不仅从自然中获取供给生存的物质资料,而且可以从同类那里获取财富,战争从此与人类相伴。曾经用于渔猎的工具,如今变成了同类相残的兵器,而且更具威力。战争带来的武力与强权使人类社会中产生了征服者与被征服者,强者与弱者的比较存在以及由此产生的人身依附关系便产生了人类社会之中的新的崇拜现象。除了把自然视为神灵,人类也制造了自己的神。 

       具有象征意义的建筑、祭祀用品、工艺品代表着人们对自然和人类社会中强权的顶礼膜拜。用作战争和强权统治的武器出现在人类文明中。这些都成为这个时期造物的主要特征,也体现着人类对自我的认知。 

       生产力的发展毕竟弱化了人对自然的依附关系。此时,人类已经开始把自我概念从自然中独立出来,理性的曙光已经出现。人类开始以主体的自我心态认识自然,并开始以这种朴素的认识指导自己的生产实践。从日益发展的实践中,人们不断加深着对自己和社会的认识。文明的上层建筑就在这种从实践中回归的自我认识中开始系统地构建起人类社会的制度形式和精神空间。 

       没有从生产实践中回归的独立于自然的自我认知,人类只能在单纯的物质实践的循环中匍从于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建立系统的上层文化,而缺乏上层文化人性关怀的物质实践也注定无法从经验与实践的循环中实现上升。所以说,人类社会制度体系和精神空间的系统建立是人类独立于自然的标志,而正是从实践中回归的自我促成了这种独立并推动着社会的文明进程。 

       生产实践的发展促使了人类自我认识的觉醒,但限于当时的生产和认识水平,人们不可能完全从对自然的依附中解放人性。而且,对强者的人身依附使人的自我意识自产生那一天起,就不可能是纯粹的自我。 

3. 农耕时代 

       农耕时代是人类社会比较完全意义上独立于自然的开始。相对于自然的独立使人类在生产实践领域中获得了比较明确的自我认识,利用自然、改造自然成为人类建立在自我认知基础上的自觉行为。人们的生产经验逐步丰富,建立在经验基础之上的技术不断发展。 

       而在社会实践领域,由于皇权特别是宗教神权的专制,人性受到进一步的压制。这种压制使得从生产实践中回归的自我认识在制度与精神的文化层面受到限制和扭曲,从而不能在更高的层面关怀人类的创造实践。试想,人的一切价值都是为了神和神所赐予的虚无的憧憬,而神除了给人心灵的安慰外,并不曾告诉人们什幺是人类真正需要的现实生活。人类自我关怀与实践活动的脱节在欧洲制造了黑暗的中世纪,人类对于自然的认识、人们的创造活动而都因为自我关怀的缺失而停滞不前。与之相对照,在当时宗教神权势力相对较弱的中国,则出现了生产力的发达、文艺的繁荣以及社会制度的发展。 

       这一时期,中国的经验科学和技术有了极大的发展,从天文历法到建筑、水利、航海都创造了空前的文明盛况。从这种伟大实践中回归的自我认定充分确立了人作为认识和创造主体的自信,“人定胜天”的信念支撑着人们认识和生产实践的前进。这种自信的自我认定所构筑的文化上层,体现为精神文化和制度文明的繁盛。 

       中华文明在农耕时代的全盛,反映在博大精深的器物文明中。这一时期的造物,从大型工程、建筑到日常用具,在反映当时的技术水平和审美情趣的同时,也透射着对人的价值肯定和情感关怀。与中世纪的欧洲文明相比,后者只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拜占庭教堂、歌特教堂,昭示着“神”的意志对人性的蒙蔽。 

终于,文艺复兴在欧洲掀开了沉重的黑幕。这种自我意识的勃发是对神权压迫的反抗,显示了人类的自我回归这一不可遏止的历史潮流。 

       文艺复兴的直接影响,就是欧洲科学和文艺的崛起。这充分体现了人性关怀对人类文明发展的统摄作用。由于中世纪认识和生产实践的长期停滞,导致了文艺复兴早期的自我回归多体现为对古希腊时期人文精神的缅怀和套用。但只要人类的自我开始注视这个世界,物质和精神文明的进步就只需要用时间来证明。 

4. 工业时代 

       文艺复兴后,自然科学在欧洲得到系统的建立。科学在人类的认识实践史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建立在科学基础之上的技术更开创了人类创造史的新时代。 

       工业革命后,人类社会进入了一个加速发展的时期。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和改造在科学的推动下不断深入,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在满足人类物质需求的同时,也不断膨胀着人的物欲。蒸汽机、内燃机、电气化,人类在物质世界的探索突飞猛进,向自然进军的不断胜利过分强化了人类草率的自我判断,人类俨然以自然界的主宰自居。 

       与物质文明的飞速发展相比,人类文明的精神空间却相对萎缩。人们陶醉在五光十色的物质世界里,无暇顾及对自我价值的追问。人类的实践活动再一次与自我的回归脱节。人类在物质世界中迷失了自我,不可避免地拜倒在技术的脚下,技术创造的神话在强化着人们对它的崇拜的同时也塑造着一个虚假的充满自高自大的泡沫的人类自我。 

       工业时代是造物的时代。从神的阴影下走出来的人类在物质世界找到了无限的发展空间,人们在自由的科学与技术王国里释放自己的创造激情。但当人们过分挥霍这种创造的自由的时候,自由也变成束缚人性的枷锁。人们追求金钱财富、物质享受,并用之衡量一切。产品越造越大、越造越豪华,不顾实际的追求硬性指标,刺激消费的大批量生产… …,在物的世界中,人在哪里? 

四. 设计的早期追求 

       设计与生产的分离以及从物向人的回归是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而且设计的回归追求成为文化回归的先行和生动体现。 

       工业时代,造物的发展使设计逐渐成为独立于制造的创造行为。但设计一开始只是作为解决制造问题与功能问题的工程设计,只关注对物的认识和改造。在工业社会早期,工程与功能的问题是造物的主要矛盾,人们无暇顾及深层的需求。没有对主体自身的关怀,设计只能是造物的附属。 

       首先是审美的需求导致了设计从物的世界中向人类自我的回归。装饰成了人类在造物中体现自我的手段,这个时期的设计充当了掩饰粗俗、卖弄风情的角色。因为人们对技术的理解还停留在功利的层面,这种浅薄的认识无法满足人们对美感的需求,于是人们不得不转向古典的形式,甚至用花花草草装扮自己的产品。装饰在造物中的盛行正反映出人们在渴求物的功能的同时,对自身精神需求的敷衍、对自我回归的冷落。 

       随着认识和实践的深入,人们从技术中找到了新的美感体验,追求产品的形式美成为设计的主要内容。技术在人类美感体验中的地位确立使其顺理成章地融入文化的各个层面,沐浴在人文关怀的氛围里,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物质文明实践的合理性。但“形式追随功能”也好,“少就是多”也罢,更有许多强调设计的文化内涵和艺术性的设计。但在使产品的设计日益趋向合理化的同时,设计在本质上仍然局限于对审美形式的追求而没有体现对人性更多的思考与全面的关怀。 

       相反,由于经济发展本身的需要,对形式的设计成为装潢门面、诱导消费的手段。这在主观上促进了物质文明的发展,客观上却使对人性的追问淹没在物质的洪流中。 

       这种追求的片面性在所谓的“后现代”中终于导致了表面多元繁荣下的价值混乱。各种各样的思潮、流派,各种各样的解构、重构… …,语意设计、符号学也只是为形式穿上了文化的外衣。人们对形式的研究可谓殚精竭虑。 

       设计为人类设计了一个关于形式的童话,人在向自我回归的路途中又一次迷失在形式的泥沼中,设计真的成了“文化的肌肤”,文化也变成了设计的“肌肤”,人的自以为是造成了文化与设计的分离和扭曲。 

       与此同时,随着产品的结构和功能越来越复杂,提高操作的效率和使用的宜人性的要求成为设计的任务之一。“使产品适合人,而不是让人去适应产品”,人们终于从实践中又一次回归了对自我的认识——人本身是一切产品形式存在的依据,产品的形式应适合于人的特性而存在。 

       造型设计与人机工程带来的艺术文化气息和人机相宜的使用界面使产品更具人性化,人类的自我在逐渐回归中改造着物质世界,创造着越来越属于人类自己的生活空间。 

五. 设计的回归 

       全面自我的回归只能从人与自然的比照中产生。 

       远古人类站在低下的实践与认识高度上,无法从人与自然的比照中发现自我。而一旦人类社会独立于自然,便因为认识与实践的历史局限而丧失了直面自然的广阔视野。人类只能从对客体世界的逐渐认识中经过漫长的历史探索最终回归到对自我的认识。在这一过程中,物性的昭示与束缚、人性的领悟与抗争交织在一起,在摇摆中交错推动人类文明的前行。当人类的认识和创造能力达到足以影响整个自然生态的运行机制的时候,人与自然是什幺关系?人类往何处去?成为人们不得不回答的问题,人们迫切需要在与自然的对话中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归宿。 

       首先是生产和社会实践的发展使人类获得了对自然和社会的系统认识,这使人与自然的理性对话成为可能。而工业社会造成的环境生态问题成为直接导致人类在面对整个自然界的高度上进行自我思考的契机。 

       这种思考导致并继续导致着人类文化从造物到哲学精神各个层面的转变。人类文明在经历了短暂的“危机论”、“世界末日论”、“退化论”的迷茫后,终于在人性回归的召唤下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这种思考也使千百年来自发地从实践向自我的文化回归逐渐成为一种自觉的行为。 

       设计的回归正是在这种文化回归的背景下开始的。 

       这种设计的回归首先从与环境生态有关的一系列设计思想的转变开始。这虽然有点不得已而为之的意味,但人类毕竟从对自然的善待中意识到这也是对自己的善待,与自然的首次对话使人类找到了自己在自然界中的真正位置。 

       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使设计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追求审美体验、使用的宜人和文化符号的设计逐渐让位于更全面的创造和谐的主客体关系的设计,即创造主体与客体和谐的认识、利害、审美关系——认识了物的特性,不是为了更便利地把人的意志强加于它,而是充分体现这种客体的特质,使人的功利目的和理性认识与客体的特质和谐地共生;取材、加工使用、维护、回收的设计都充分考虑环境因素,使主客体形成和谐的利害关系;不刻意追求独特形式,以材质美、加工美、人文美等多元的共生为美。从而创造全面和谐的主客体关系。 

       这种站在人与自然关系的高度,向自我关怀回归的设计思想使产品设计超越了审美和宜人的范畴,上升到探讨人与物的哲学关系上,带来了设计思想的飞跃。 

       这一时期的其它设计思想,如设计的“非物质化”、“暂息化”等等,虽然仍免不了形式上标新立异的嫌疑,但已经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对设计价值背后的人的价值的探寻。 

       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产品的功能将超越日常消费的层面而直接影响到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科学家和工程师从认识和生产实践中获取的关于物的理论无法独立解决超越物质产品本身的形而上的人类自我关怀问题,这就需要从实践中回归的关于自我的认识在哲学上指导人类的创造。设计,即是这种哲学的直接体现。 

       首先,设计肩负着从现时的物质实践中发掘人性存在的任务,这是从文明的物质基础中升华人类自我精神、处理人与物的关系的现实任务。 

       这就要求设计始终以人的尺度衡量物的价值创造,在创造实践中将造物实践自觉地与文化的人文内涵联系起来,使造物的实践真正服务于人的自我认识、自我完善。这正是设计的艺术性的体现——包括艺术在内的文化上层是从实践中回归的人的精神体现,设计同样是这种回归的人文精神的体现,只是在形式上体现为产品的创造。 

       历史上,人类因为没有自觉地从物质实践向自我回归的主观意识而导致了人类自我关怀与实践活动的脱节,在设计真正独立于造物并开始自觉地思考人与物的关系后,就历史地肩负起了在特定领域中的文化回归的任务。保持从实践中向人性的自觉回归是保证实践真正服务于人类进步的前提。 

       而且,设计肩负着为人类创造合理生活方式的任务,这是探索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面向未来的任务。 

       文化的回归是为了有目的的创造和前进,这种目的性就体现在人文精神对造物的关怀上。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和改造实践不断从外部物质世界向文化中引入新质,这是消除社会系统熵增、维持文明的有序状态并推动人类进步的根本力量。但物质实践只能在技术的狭窄视野中以物的特性和标准作出判断,而缺乏人类自我的哲学精神的宽广视野和以人的终极价值为准则的权威判断力。设计即要在对人类自我精神的领悟中去拥有这种视野和判断力。人类社会存在的外部物质环境为人类的发展和归宿提供了各种可能性,而人类的前途到底是光明还是黑暗,人的最终归宿到底在哪里还要取决于人类对自身的价值认识和判断。设计对这种价值认识和判断的领悟与实际应用于造物实践,不仅仅是对造物的关怀,更是对人类文明的关怀。我们生活在自己设计的世界里,我们也将因为自己的设计而拥有一个未知但与我们的设计对应的确定的归宿。 

       可见,设计在联系人与物、人与自然的同时,也沟通着历史与现实、现实与未来。设计使人类从对物的实践中认识自我,推动着文化由物向人的回归的同时,也用人文精神设定物质实践的方向,推动文明在实践的革命中前进。 

六. 回归的设计 

        设计的回归体现了文化的回归。这说明了设计与文化的关系:设计体现文化的发展,设计的主观意志应体现在对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认识和把握上。 

        文化的发展遵循什么样的客观规律?文化的发展就是人类不断从实践中认识不断发展的自我,并以这种对自我的认识来关怀自己的实践的过程。这正是设计人应有的文化发展观。 

        有了这样的文化发展观,今天已经逐步回归到对人的关怀上来的设计就应该能在整个人类文明发展、进化的大背景下深刻理解自己的文化特质和历史使命;有了这样的文化发展观,今天的设计在向传统追寻文化血脉和灵感启迪时,就应该能从文化的发展动因上解读文化,从而具有了设计人应有的洞察力、理解力,在我们的设计实践中将体现为应有的创造力。 

        这就是说,设计不应再把文化当作提高身价的装饰,只满足于从传统中套用文化符号,而是能够站在更高的地方,理解前人的文化创造,看到前人文化行为中的历史必然性,真正从文化现象中体会到当时的创造者对世界、对自己的理解。我们要从文化中汲取的正是前人具体创作背后的这种对世界、对自己的理解,而不是具体的形式造化。前人的具体创造有其历史的局限性,但从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方式中透射出的智慧永远都值得借鉴,永远都有灵感的启迪。这就象古希腊先哲们的自然哲学,他们对世界本原的猜测和思辩从结论上看都是错误甚至可笑的,但从这些结论的推导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博大智慧、深邃思想却给人永恒的启示。这或许应是我们看待文化传统的基本态度。 

        由此,我们今天的设计——创造新文化、新传统的设计,也不应把形式与功能作为追而求之的唯一目标,“形式只是我们努力的结果,而不是目的。”同样,具体的功能(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也只能是设计思想的体现,而不是设计本身。我们创造的具体形式和功能都将历史地存在于现实、只能存在于现实,而我们在创造过程中对世界、对自己的理解将融入文化的现在和将来,体现我们创造的真正价值。 

        具体到每一次设计实践,我想,我们都应在着手前问一下自己:我为谁设计,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我们希望新的产品带来什么样的生活这样,当我们带着这些问题追溯文化的传统时,现时的责任感将使我们努力去领悟前人的创造中所体现的对人类的关怀而不是敷衍地“借鉴”传统;当我们带着这些问题酝酿新的创造时,人性的召唤将使我们在创造实践中努力体现真实的自我,而不是狂热地追求物质的、技术的、形式的表面存在。这其实就是从实践中认识自我,并以人性的自我关怀实践的过程。这也是沟通传统与将来的文化过程,是设计本身进化发展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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